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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次都是家长里短，真受不了自己_(:_」∠)_

·几个梗，互相抬杠。
 ·不太愉快，不要看了。同背景应该还有一篇孙戴。

周泽楷掏出便携式烟灰缸。手在口袋里摸索片刻，方锐看不过去，凑过去给他打火。

“经常啊。”方锐看他手势不算生疏。
 “以前。”周泽楷掸掸烟灰，“有一阵子。”
 “你们小江不让？”
 “方前辈。”周泽楷侧过脸对他笑笑。回答错误，给个安慰奖。
 “结了婚就是不一样。”方锐感慨。
 “孩子，不喜欢。”周泽楷虚画一个轮廓，“女孩子。”
 “会走道不？”
 “快了。”周泽楷表情有点苦恼，“有烟味，不让抱。”
 “小孩儿都这样。”方锐快活地说，“等她明白事儿了看你长得帅就天天冲你笑。”

周泽楷短促地笑了下，笑容停在嘴角。方锐意识到自己跑了题，也有点尴尬。他找了个话题。

“你一句话最多能说几个字？我指不停顿的那种。”说完才发现纯粹是挑衅，也太不会聊天。

他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已经失去方寸，毕竟他亏欠他一个回答。他过分了解这位老对手老朋友，恰好成为令他迟疑的主要理由——没人愿意长时间面对一面随时有可能破裂的镜子。
 他心猿意马。这时周泽楷的回答顺着凉风刮进他耳朵里：“一百二十六个。”他的声音很静。
 “嗯？”方锐心不在焉。
 “圆周率。”

这笑话真冷，他笑不出来。

“小周同志真人不露相啊。”他干笑两声。理所当然地，周泽楷将这视为挑衅的信号。“数着点。”周泽楷自顾自地说。

方锐没来得及表态，就听见一堆乱哄哄的数字如同乱雷般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了过来。他有幸见识过周泽楷的弹药专家，和他这人一样，专注、绚烂，无懈可击。
 ——不是个打策应的方式。

“……066470938——4。”周泽楷戛然而止。“多了一位。”
 “此处应有掌声。”方锐讪笑。
 “听得多，”周泽楷说，“就习惯了。”
 “这法子对我似乎不是那么管用。”
 周泽楷面向他。他比方锐高一点，站在这个角度，那双透明的、能够洞悉一切细节的眼睛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他。
 “所以——”
 周泽楷制止了他。

“还是不行。”
 他说这话时没什么特别的表情，陈述多过疑问。因此方锐感到尤为心虚，堵得慌。他语塞，半天说不出一个字。周泽楷看他这副样子，又笑了一笑。
 “回吧。”他自然地接过方锐手中早已熄灭的烟头，“烟不错。”
 他那点拖延时间的小伎俩在对方眼里一清二楚。当年也是如此，他仗着周泽楷刚经过车轮战，人倦血少。而如今他赌周泽楷如果不能更进一步，也不愿意失去他这个老朋友。
 ——就算周泽楷对事实了如指掌，也拿他毫无办法。

如今他自问为何再三搪塞含糊其辞，却说不出个一二三来。抛开这个话题他二人相谈甚欢(十之八九是他谈)，像今天这样面面相觑，大眼瞪小眼还是头一遭。
 三十六计走为上策，他挫败地想。表面上还要维持平静友好的假象：“行啊，你也早点。”
 周泽楷在薄薄的白雾中向他摆了摆手，目送他关上阳台的门。

TBC